。文長圖多
。個人見解
。那麼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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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DAY五月天 [ 盛夏光年Eternal Summer ] Official Music Video-劇情版: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lvTrcdwD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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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家,冷掉的飯菜。
是家嗎?溫暖嗎?或者是,深深的孤寂。
年少,我們或多或少都曾有過──愛漫畫,就那幾格總能笑開懷;
愛畫畫,幾筆便構築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卻總得躲躲藏藏--只因這不為傳統觀念所重視。
長輩拿著成績單毫不留情地打罵、毫無尊嚴跪在地上寫作業做為責罰,做為一個孩子的生命個體不被尊重與理解,只剩下父母眼中「我的孩子我是為你好的」,那個孩子。
年少,我們或多或少可能有過──長輩酗酒抽菸過了頭,於是有樣學樣地學會了抽菸;
但神智不清的長輩暴力相待、拳打腳踢。於是開始認為,拳頭,就是用來解決事情的。可是在能力足夠之前──忍。
很痛、真的很痛──還要忍嗎?
我驕傲的破壞
提筆畫畫,毀壞母親的期望,逃逸於教條之外的驕傲;
刻劃桌子,破除世俗的常規,跨越於規範之外的叛逆。
我痛恨的平凡 才想起那些是我最愛
日復一日的恣意暴力。
眼前的景象讓少年想起了父親對自己──忍,還要忍嗎?忍不住出手,是義憤,也是對那個弱小自己的反抗。
讓盛夏去貪玩 把殘酷的未來 狂放到光年外 而現在
於是,義憤成了義氣。
藐視規則,肩並肩,頂樓的風、嘴裡的菸,此時此刻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痛苦的、平凡的、壓抑的、不在乎的,都見鬼去吧!
至少現在的我們,擁有我們自己。
放棄規則 放縱去愛 放肆自己 放空未來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菸與飲料只是象徵──交換友誼,從此就是兄弟。
望著前來的尋仇的對象,他氣憤不願示弱,他怯弱想要竄逃;
交換了眼神,暫時選擇了逃離。
雜貨店老闆淡然處之少年們的輕狂倉皇,
好似一切與他何干──從今以後,我們也會變得那樣乏味冷漠嗎?
親手刺上刺青,這是我的才能、我的欲望;
同時也是你的欲望,或許會成為你的勇氣。
兄弟不就是這樣嗎?
而青春,也不就是這樣嗎?
讓定律更簡單 讓秩序更混亂 這樣的青春我才喜歡
讓盛夏去貪玩 把殘酷的未來 狂放到光年外 而現在
不需要太多複雜的算計、不需要什麼成熟的世故,
不爽,嗆;嗆了,打;打不贏,跑。
年少的世界擁有得不多,也不需要太多。
只要有奔跑時在耳邊倉促的喘氣聲、因慌忙而紊亂的景色這樣,真實的存在就夠了。
放棄規則 放縱去愛 放肆自己 放空未來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只是,忍過了,卻忍無可忍。
屈服於力量之下所以竄逃,但,逃,要逃到什麼時候?
一個又一個羊腸小徑、轉過一個彎又一個彎,只為了跑、只為了逃。
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曲折拐彎,還要多久?
轉過身,面對筆直而來的凌厲,反抗吧。
用青春沸騰的血液,不思考過去、不顧慮未來,就是現在──也只有現在。
義氣留下了少年,卻沒能讓他面對結果。
而選擇筆直面對人生的他不願轉彎,一手鮮紅:揮揮手,你走吧。
我來面對、我會負責、我不轉彎。
我要 我瘋 我要 我愛 就是 我要 我瘋 我要 我愛 現在
一萬首的mp3 一萬次瘋狂的愛 滅不了一個渺小的孤單
他沒有變,他還是那個怕寂寞、愛畫畫、有點怯弱的少年;
他沒有變,他還是那個不懂得轉彎,憑藉著直覺與欲望活著,率直不多想的少年。
黑色、孤寂;白色、蒼茫;紅色、腥甜與鏽味,畫中哭泣著的人啊!是你、亦或是我?
毒品、虛幻;菸草、寂寞、血液、崩壞的軀殼,少年時孤獨一人,曾經擁有過,而最後是否仍是孤獨一人?
我要 我瘋 我要 我愛 就是 我要 我瘋 我要 我愛 現在
盛夏的一場狂歡 來到了光年之外 長大難道是人必經的潰爛
年少的我們都曾以為輪廓就是宇宙、現在就是永遠。
而成長過後的面容雖然改變,卻仍認得出彼此──是認出那熟悉的氣息、還是義氣?
離開了年少義憤,他直走、他轉彎;迎接了看不見光的踉蹌未來──潰爛了的,是你,還是我?
放棄規則 放縱去愛 放肆自己 放空未來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菸、第一次性愛、第一次騎車、第一次打架,
人生的璀璨揮霍、淵穆耀眼,在你眼中我找到自己、在孤單裡頭我找到慰藉。
或許荒誕、或許叛逆,
但卻是人生中最快樂、最不寂寞的日子。
是不是因為不曾轉彎,所以總是在跑與不跑之間抉擇?
寧死不屈
是不是因為一轉再轉,因此從來沒有真的逃出年少的寂寥?
是不是因為不曾長大,所以我們還在這裡?
一如當年的忐忑,他望向他,跑,還是不跑?
這其實不是疑問,是期待,期待你懂得我的怯弱、陪伴我的孤獨。
只是,當年是義憤倔強,從不轉彎到如今也無法再掉頭,瀟灑一笑,「看吧、我還是我」。
他終究如同當年一般逃開了,帶著害怕與寂寥。
卻在最後一刻回頭,回首的是年少、是青春、是寂寞……
刺青猶在,蒼涼猶在,或許他和他都不曾變過;
只是時間走遠了,無論轉彎與不轉彎,都已是逝去流光。
他睜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很複雜,或許帶著一絲懦弱。
嘿、有沒有那麼一次,你陪著我一起不回頭?
我不是想逞強,我只是再也吞不下去……
誰或誰,都那麼孤單著。
菸,是他們最初的語言,也是最後的告別。
他抱著寂寞離開世界,他伴著寂寞殘喘活下去──轉彎與不轉彎,或許已經不是這麼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們長大了。
誰也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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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故事紀錄了大致的感想,阿信出現的理解放不進去放在這裡講。故事中的主角看似一個極端一個和緩,但其實都是極度不被理解也不被體諒的孩子。乍看之下平頭少年似乎比畫畫少年走得要艱辛,但心裡承受的痛苦呢?分得出高低嗎?──我分不出來,我也不覺得能夠被分辨。
對這兩個主角最深刻的感受,一是畫畫少年的畫作。黑、白、紅,都是很純粹的顏色,卻也最強烈。黑色包圍蒼白無血色而哭泣的人,身上四處布滿了鮮紅的血液──是不斷流血的傷口、是結痂留下的疤痕:痛苦、悲傷、壓抑、絕望。
一是平頭少年,則是年少時期書包背帶上用立可白寫上的「寧死不屈」四個字。(有個字看不清楚,我猜測的。)看來「中二」,卻貫穿了平頭少年短暫生命的核心。故事的最後平頭少年的確迎來死亡──同樣悲涼,年少時期暴力種下的爆發讓他進了監獄,出來之後沒有成家所以或許沒有將暴力傳遞給下一代。不過,繼承了酒、繼承了菸,擁抱了毒品。面對暴力他的確沒有屈服,但酗酒、煙癮、毒品,他的死亡──他的寧死不屈、他擁抱了自由、擁抱了倔強。但是不是屈服了,我不知道……
接著說看來突兀出現的阿信。
畫畫少年逃離時撞上了從反方向而來的阿信──這裡我將阿信看做一個,成人、長大的人。在平頭少年與畫畫少年這兩個極端之間,或許是比較和緩的存在,而這麼成長過來──也可以是五月天的誰、可能是看著MV的每一個我們自己。我們的青春或許沒有這麼暴力地被對待、被壓抑,但或多或少我們都痛苦過、被迫改變過、成為自己不喜歡的樣子過,程度有輕有重。
阿信的角色擴大了故事涵蓋的範圍,鏡頭裡看見的是兩個少年的年少,卻在長大之後短暫、瞬間地撞見了原先沒有出現在故事裡的角色──就是我們自己。「阿信」在故事裡的過去沒有被闡述,因為每一個看著MV的你都有著不同的過去,所以沒有辦法被闡述;而每一個我們──我們可能是平頭少年、可能是畫畫少年、可能是阿信或者「尚未」出現在故事裡的任何一個人,可能會在人生的路上偶然交集,也許偶然一會、也許成為摯友等等。
長大過後的我們看似是如此不同,但我們同樣都曾經那麼渴望被認同、被尊重、被愛護、被關注。只是,誰缺失了、誰擁有了、誰離開了、誰放棄了。其實我們原本都是那麼相似卻又不同,只是誰是如此幸運,誰是如此悲悽。
前面提到阿信作為一個成人的形象從反方向而來,他不一定是要往平頭少年的方向走,他或許會在中途轉彎。但相對的是,阿信是成人,兩個少年雖然「看似」長大了,但我認為他倆其實沒有真的長大。他們都停留在年少時刻,保留了寂寞、保留了單純、保留了懦弱、也保留了勇敢。因此阿信的「反方向」可以是對「過去」的一種檢視、一種探求,或一種反思。我們總會在某個時刻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可能年少輕狂、可能得到了一朵花就會傾盡全力開滿整座花園,總是那樣義無反顧、奮不顧身。
它可以是對逝去的青春的回憶,也可以是,悼念。
我們都可能是平頭少年、畫畫少年、阿信的角色或者這三者之間的特質綜合或者我們「尚未」出現在這個「故事」裡。但同樣的是,無論我們願不願意、不管我們曾經得到或者失去什麼,擁有怎樣的盛夏光年、因而走上了什麼樣的人生道路──就此駐足原地或者大步向前,那流轉的歲月都不會再回來了。
光陰荏苒。
致,無法迴轉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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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口談談這個MV跨越盛夏光年這個主軸之外給我的一些想法,對社會議題比較沒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不用看以下的一些碎念或補充資料了,語氣不會像上面這麼溫柔(立刻被揍)
當我們做為一個「觀眾」來看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們很能夠理解平頭少年為什麼打架、為什麼抽菸,甚至為什麼抽出開山刀砍死人進而進入少年監獄。成年後(可能)與社會脫節,(可能)與社會格格不入因此而陷入酗酒、煙癮、毒品的輪迴之中。因為我們(可能)看見了故事的全貌;而故事中沒有演出來的是,在沒有正當工作卻又需要金錢來支撐的時候,「鋌而走險」就會發生。販毒、走私、暴力討債、勒贖案件等等犯罪案件就會出現。
我絕非在為這些犯罪行為開脫說這樣就無罪或這樣做是對的,而是我們藉由這個故事來觀察社會上的犯罪/社會案件時,我們會發現這些事情的發生是「有原因的」。
「有太多悲劇的案例,都是從最微小的小錯開始。最初的時候,可能是一次被濫用的體罰、一次在課堂上的羞辱、一次退學、某張標籤;在還救得起來的時候,只有冷漠、排擠、隔離,最後就被社會施以最終極的排除」摘自悲劇從最微小的錯開始 苗博雅:找最初病因
許多犯罪事件是不容否認的「罪大惡極」,但他們為何「罪大惡極」?原因是什麼?去探討這些人的罄竹難書並不是站在受害者對立面的事情,而是追本溯源才能從根本理解事情「為何發生」,進而「阻止下一次悲劇再發生」。
「柳林瑋:
如果你要問我,對受刑人的感覺是什麼?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人啊。他們就跟你我一樣,就是血肉之軀,會哭會笑會痛會犯錯。只是他們犯的是刑法的罪,然後被抓到判刑。外面很多人是犯罪,但是不會被抓到,或者根本沒人有辦法辦他而已。
19歲酒駕撞死人的小男生,在我眼前一派天真,如果不問,完全就跟外面的一般年輕人無異。24歲賣K他命的小混混,雖然表情很倔,但是一眼就看出他的害怕與茫然。這些年輕人如果我們有辦法讓他回歸正常社會,而不是一直把他們往死蔭幽谷裡推,可以對社會產生多少正面能量?不要跟我說什麼他們自己要犯罪就是該死之類的屁話,我幹你媽的不是每個人都是跟你一樣可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學校教育、找到良好工作過人人稱羨的生活,統計上,多數的受刑人的社會經濟地位、家庭環境都跟看得到這篇文章的你我有很大的不同。即便也有許多受刑人不是因為環境使然才犯罪,但我們要思考的是,我們到底是要教化他們,還是要讓他們永遠無法回頭?」摘自【時事想想】監獄風雲後的獄醫獨白
每每在臺灣發生重大刑案時,死刑呼聲最高,臺灣沒有實行的「各類酷刑」也紛紛在網路上討論的沸沸揚揚,好像比誰提出來的刑罰狠,誰就是正義,誰就有多麼地關心受害者。
我們大多置身事外,看見「犯行」──這是他人生的一部分,然後我們決定了這個人是惡魔、是冷血的殺人犯、天生就沒有同理心。是的,我們如此斷定。當然,我們沒有太多的資訊可以得知犯罪者是否有著如同MV裡頭那樣悲慘的因導致於種下悲劇的果,所以我想說的並不是「當犯罪事件發生之後要極盡所能的去挖掘犯罪者的身家資料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很悲劇」。
而是在下定論的時候,不要忘記那些我們「看不見的」、「離我們很遙遠的」、「無從知曉」卻「真真正正存在著」的因素,將犯罪者化約為簡略而窮兇惡極的個體。
「有時候你會覺得某些東西帶刺或是不忍卒睹,是因為他們太過真實,而我們總是不太願意去面對或相信這其實就是我們周遭一直存在著的真實。」──五月天瑪莎,2015/2/15發表於Face book。
說了這些不是在說「犯罪者若有著殘破的過去就不用為所做的錯事負責」,而是在事情發生之前,「導致殘破」的因素能不能被察覺、改變;事情發生之後,「殘破的靈魂」能不能夠被修復得如同在幸福環境中長大的一般飽滿?如果我們生下來都曾經是那樣單純的人,又為什麼時常在新聞媒體看見「生性兇殘」這樣的形容詞?
不是貼上了「生性兇殘」,就好像我們很乾淨,跟會殺人的罪犯毫無關係。
不是貼上了「沉迷電動」,就好像玩電動的小孩一定有暴力傾向,沒玩電動的一定都溫文儒雅;
不是貼上了「品學兼優、人緣極佳」,就代表這個孩子絕對不會犯罪,或者絕對不會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綻出挽回不了的豔紅花朵。
每個人都曾經是那樣見了父母會笑、餓了會哭,牙牙學語、匍匐學爬。我們都是從那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是的,我們都曾經是;
無論我們現在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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